美国著名学者傅高义去世,享年90岁。他是在2020年去世的重要人物之一,生前对日本、中国、韩国都有比较深入的研究,《邓小平时代》让他为广大中国人所熟知,他的去世引起媒体广泛的纪念性报道,是可以理解的。
在这个时候,我们或许需要重温一下傅高义的“出发时刻”。
1958年,傅高义随自己的太太到日本。出发的时候,他的美国朋友告诉他:日本卫生状况非常糟糕,在外面千万要注意,喝水要小心,蔬菜也不要随便吃。傅高义到日本后发现,这种印象非常错误。东京要比他们想象中干净多了,吃的东西也很干净。这充分说明当时美国对日本的“偏见”有多深。
傅高义离开日本的时候,正逢日本民众反对美国驻军的运动,他在美国的家人非常害怕,让他赶紧离开,“日本人会杀了你这个美国佬”。傅高义到羽田机场等时候,机场已经被抗议人群包围,但是,日本人对他很友好,帮他和孩子翻过警方设立的隔离带,他得以顺利登机。
他从这个细节看出,日本社会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尽管还有民族主义,但是人们已经能够把对美国的抗议和对一个美国人的友好区别看待。
我们可以把他的回忆,看成是美国和东亚关系的隐喻。美国对日本(后来是中国)误解很深,这不仅是政府层面,在社会上也是如此。反过来说也一样,日本对美国也同样存在误解。
这种误解,有时候会以一种戏剧性的场面呈现出来。傅高义写出《日本第一》的时候,日本出版商引进日语版,封面上的书名,不用日语,而是英文。傅高义很不解,出版商解释:“这意味着这是美国的看法,日本人很在乎这个。”傅高义写这本的目的,本来是面向美国读者,向他们讲述日本企业崛起的原因,但是,这本书却在日本大红特红,以至于日本首相要在东京举行的七国峰会前,向每一个参会的西方领导人都推荐这本书。
傅高义的东亚研究是从日本开始的。1958年的东京,正在为举办1964年东京奥运会而大兴土木,此后奥运会又相继来到韩城、北京。今年的奥运会回到东京,只是因为疫情耽搁了。
继日本、韩国后,中国也快速变得越来越现代,融入世界,这是过去几十年世界格局发生的重大变化。如果最初涉足日本研究是一种偶然的话,此后的几十年,研究日本、韩国、新加坡和中国,则是傅高义自觉的学术追求。
傅高义在哈佛这样的顶尖从事东亚研究,有着相当有利的条件。他接触过不同时期的东亚地区领导人,这体现出了他超强的现实影响力。但是,作为一个学者,他的重心还是在尽力促成美国与“新兴国家”的相互理解,他所有的著作,最开始的目标读者都是美国人,他在努力向美国讲述“东亚故事”。
傅高义是一个现实主义者。日本崛起研究日本,到中国崛起,他又准备花几十年来研究中国,学术精力相当惊人。他被称为“知日派”,也被理解成“对华友好”,但是他在半口述史性质的《日本还是第一吗》一书中,好几次都强调,他是美国人,思考问题始终是“美国中心”的。
作为一个国际关系学者,傅高义对纯粹的理论没有多少兴趣,贡献也不大。他的第一本书《日本新中产阶级》在理论上没有创新,看上去更像是对赖特•米尔斯那本《白领:美国中产阶级》的日本版应用。傅高义的研究更多是基于对现实的观察,他始终处在时代的节奏中,善于捕捉“时代性”,这从他几本书的书名就可以看出来。
“傅高义教授是美国著名中国问题专家,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……傅高义教授为促进中美沟通与交流,增进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做出了不懈努力。”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今天表示。这个评价恰如其分。
不久前傅高义参加一个网上论坛发言,还呼吁中美改善关系,这是他的一贯立场。从学术到生活,他的一生都在呼吁“更多理解”,在当下来看,这个呼吁尤其具备现实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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